“吟浅?”
匆匆赶回来的听竺就见孟吟浅端坐在椅子上,身旁还半蹲着一个月白色长袍的男子。
秋漓庭回头,目光落在听竺腰间的红莲铃上,薄唇微抿。
还未靠近,她腰间铃声响起。
听竺蹙眉,摘下腰间的红莲铃,让它自行飞向魔气的来源。
莲铃直直向某个方向飞去。
倏地,一道风自她脸颊掠过,发丝拂动间,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及时抓住红莲铃。
“孟筠,你作甚?”听竺见到来人,问道。
“抱歉。”昔白摊开手递过去,红莲铃静静躺在他的掌心。
“莲铃自响,便有魔。”听竺接过莲铃。
虽是红莲铃,但听竺明显注意到了上面的血色。
她指尖捻起一抹血丝,冷冷道,“血?你对我的莲铃做了什么?”
“抱歉,一时忘记我的手刚刚受了伤,没来得及擦净血,向你赔不是。”昔白避开她的视线,卷起一点衣袖,漏出掌心的血色划痕。
“但为什么,单单你碰过后,莲铃就不再响?”
听竺并未被他误导。
“我……”
“咳咳……”孟吟浅没忍住咳嗽几声。
听竺没了争辩的欲望,走到孟吟浅面前,细细打量她的脸色,“在神医世族发生了什么事?身体可有不适?”
“自然没什么事的,姐姐。”孟吟浅浅笑着对上她的视线,指了指腰间的莲铃,“有莲铃为证。”
“不要总是乱跑。”听竺无奈点了下她的额头。
“不算乱跑。”
孟吟浅微微坐稳身子,身侧的秋漓庭似有所感,暗暗施法扶稳。
在椅子上勉强端坐好,孟吟浅瞥了眼秋漓庭。
听竺这才注意一旁站的是谁。云状发冠,月白衣袍上的浮云纹路,显然指明了他是何人。
“秋域主,幸会。”
“幸会。”秋漓庭唇角噙着温淡的笑意,礼貌回应。
“几位域主宫主都在场?”又回来的江阙难得见几人同时出现。
见孟吟浅真的被秋漓庭安然无恙地带回来,他心中松了一口气。
“江医师来得正巧,麻烦看一看我姐姐的伤?”
“我不必,还是麻烦江医师照料一下吟浅的身体。”
“两位宫主不必互相担忧,江某的眼睛不会骗自己,说句实话,在座的四位身体状况都不佳。”
江阙性子虽然温和,但对于这些不顾身体、不听劝阻的人,嘴上终归会有点无情。
他这么一句话,堵死在场所有人。
孟吟浅:“……”
听竺:“……”
被附带的两人,
秋漓庭:“……”
昔白:“……”
“所以,几位,这次可以接受医嘱了么?”
——
“哥哥,这是江医师为你煎的药?”
孟吟浅坐下,瞥了眼桌上的药。
“嗯。”
“两碗?”
“另一碗是秋域主的。”
孟吟浅单手撑住下巴,“你们喝药也要一起?”
“嗯?有什么问题吗?”
昔白面不改色地喝下药。
见他喝完,孟吟浅空出的手拿出一个瓷瓶递给他。
“嗯?”昔白疑惑。
“江阙让我给你的。一共三粒,一天一粒。”
昔白点头接下。
“你被魔伤的这么重,要不是江阙,我都看不出来。哥哥,凡事默默承受可不好。”
昔白无奈一笑,“你也不遑多让。”
见她还在看自己,昔白问:“还有什么问题吗?”
“以前哥哥怎么从来没提起过秋域主呢?”
“可能,也不知道该提他什么。”
“你们的好友居然是这样个做法。”
昔白抬眸思索几番,随即笑道,“那能怎么办呢,我还欠他几份债呢,见面没将我打死便是手下留情了。”
孟吟浅微微张唇,又闭上,一时无言。
“我总觉得你和秋漓庭瞒着一些事情,也许还同我有关。”孟吟浅想了想,道出心中的猜想。
“为什么这么想?”
“和他见过的这几次,总感觉,他知道很多东西。”
“那何不去直接问他?”昔白轻轻一笑。
“你都不否认一下?”孟吟浅疑惑问道。
“吟浅若是觉得能问出点什么,我自然不会阻止的。”昔白轻飘飘道,神情颇为坦然自若。
“哥哥,你自己不说些什么?”
“吟浅觉得,我会说吗?”昔白学着她的动作单手撑着下巴,看向她反问道。
看他的样子,孟吟浅当然知道他什么都不会说了。
当秋漓庭回来,便见昔白一个人坐在那。
昔白将药碗推到他面前:“你来得太晚,药都凉了。”
“凉不凉没什么区别。”秋漓庭坐下,扣住药碗的手忽而一顿。
“怎么?”昔白问。
秋漓庭敛眸道,“无事。”随即将药一饮而尽。
孟吟浅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,见他没什么表情变化,就坐回位子上。
她懒懒撑着下巴看着这两人。
他们说的都是些寻常的不能再寻常的事,直叫人听得昏昏欲睡。
就在孟吟浅快要睡过去时,秋漓庭冷不丁说道,“阿浅,若是闲暇,我可以邀你去落华虚境看看。”
孟吟浅终于清醒。
她挥挥手散去周身的法术,显出身形道:“你早知道我在这里了?”
秋漓庭不置可否。
孟吟浅又道,“不去。”
秋漓庭无奈,黑眸闪过一抹笑意。